“强奸我的那个男人,你有种就站出来!”30岁的平湖某科技公司原副主管朱丹(化名),抱着刚5个月大的儿子,希望记者帮她呼吁,找到一个名叫杨×明的男人。她说,一年多前,这个叫杨×明的男人趁她喝多酒时强奸了她,致她怀孕,而她并不知道是他的“种”;孩子生下后,丈夫得知儿子是别人的,把她赶出了家门,现在她没有工作、没有家、没钱给孩子买奶粉,只能流浪街头,四处找朋友家寄住。她希望杨×明站出来负起该负的责任。
女主管称酒后被强奸
【醒来时,已是晚上11点多,她发现自己衣服被脱光,全身赤裸……朱丹说,想到如果丈夫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会影响感情,就没有告诉丈夫,也没有报警。】
5月22日,记者在东莞东坑镇客运站的候车室里见到了朱丹。她向记者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朱丹是河南驻马店人,2001年结婚,2002年与丈夫一起来到深圳打工。她2004年进入布吉的一家科技公司(2007年迁至平湖)担任拉长,后提拔为生产部副主管。去年2月开始,一个名叫杨×明的人专门负责为他们公司维修保养波峰焊机,由朱丹负责与他联系。当月,杨×明第一次来他们公司修机器。当天修完机器后,出于工作需要主管让朱丹请杨×明吃个饭。朱丹便请他在公司楼下吃了碗面条。隔了没多久,杨×明又过来修机器,朱丹照例又请杨×明吃了饭。这是事发前,朱丹与杨×明仅有的两次见面。朱丹说,她与杨×明吃饭时,从没谈过工作以外的事,她对杨×明并不了解。
2009年3月16日是星期一,朱丹说,这一天她记得非常清楚,因为此前的周六和周日,她一直都是和老公在一起。这天下午,朱丹突然接到杨×明的电话,说他去了别的公司维修机器,路过这里,想请她吃个便饭,因为前两次都是她请他吃饭,他很过意不去。下班后,朱丹见到杨×明,杨给了她一瓶饮料,说要去找一家大饭店吃饭。朱丹说,大家挣点钱都不容易,就随便找个地方吃吧。于是,他们就近来到平湖街道龙洲百货对面的一家小饭馆里。在此过程中,朱丹打开杨×明给的饮料喝了几口。
杨×明要了4瓶啤酒。朱丹告诉杨×明,她准备要小孩了,不喝酒,但杨×明一再劝她喝。朱丹平时一般只能喝一玻璃杯啤酒,但那天她喝了两瓶啤酒。
朱丹说,她不知道杨×明是什么时候去小饭馆旁边的东恒假日休闲会所开的房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他到了房间的。醒来时,已是晚上11点多,她发现自己衣服被脱光,全身赤裸。羞愤交加的她一句话也没对他说,穿上衣服就走了。
朱丹说,想到如果丈夫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会影响感情,就没有告诉丈夫,也没有报警。
生下的儿子血型不相符
【朱丹儿子被查出是A型血,而朱丹和丈夫都是B型血……朱丹向丈夫承诺,满月之后,她就出来找那个男人,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。】
这件事之后,杨×明还曾来过朱丹所在的公司修过几次波峰焊机。朱丹每次都不大理他。杨×明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当年5月,朱丹发现自己怀孕了。因为她和丈夫一直都在准备生孩子,发现有了孩子后,他们俩都非常高兴。6月底,朱丹辞了职,回到丈夫租住在布吉的房子里,安心养胎。11月,她和丈夫回到河南老家。2009年12月24日,朱丹生下一个儿子。
生下儿子后的第9天,医生发现孩子心率跳动较慢,可能有生命危险,遂抽血检查。这一查不要紧,对朱丹和丈夫来说,结果却如晴天霹雳。
朱丹儿子被查出是A型血,而朱丹和丈夫都是B型血。根据遗传规律,夫妻都是B型血,生下的儿子不可能是A型血。
朱丹的丈夫并没有往别处想,只是很小心地询问她:你有没觉得我们儿子有问题?是不是抱错了?但朱丹生
小孩的那家医院,当天并没有其他产妇,接生的医生又是自家的亲戚,朱丹觉得不大可能。看着儿子白白胖胖的样子,朱丹说,她突然想到了9个月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,她一下子害怕了——朱丹和丈夫肤色都较黑,而这个孩子,却很白——杨×明的肤色也很白。她吞吞吐吐地向丈夫讲了这件事。
丈夫听罢,暴跳如雷,立刻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。朱丹哭着乞求他原谅,她说自己不是自愿的,但丈夫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朱丹说,她和丈夫原本感情很好,10年来很少吵架。他们还有一个9岁的儿子。这件事,却伤透了他的心。朱丹向丈夫承诺,满月后,她就出来找那个男人,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杨×明被用计找到后抽血放人
【出了派出所大门,杨×明在前面走,朱丹紧跟在后面,问他:这孩子怎么办?……杨×明没有理她,走得飞快,甚至跑了起来。】
儿子满月后的第二天,也就是2010年1月25日,朱丹抱着儿子,坐了3天3夜的长途大巴,赶到深圳。临行前,丈夫塞给她1000元钱。这是她来深圳时手上仅有的一点钱。
在月子里,朱丹本应安心静养。但由于孩子出生第9天就闹出“身份不明”之事,朱丹不知今后她和孩子该怎么办。加上丈夫和她吵架,她每天吃不下饭,心情无比焦虑,导致她在哺乳期却没有奶水。她只好买奶粉来冲了喂给孩子吃。尽管她用得很节省,但1000元钱很快就花光了。
在深圳,朱丹抱着孩子到了平湖街道办妇联和法律援助中心,法援中心给了她一个律师的电话。律师了解详情之后,建议她先到派出所报案。派出所让她提供那个男人的资料,然而,她对那个男人的情况却什么也不知道。
她抱着孩子回到平湖辅城坳工业区自己原来所在的那家科技公司,朱丹在这家公司干了5年。公司老板说,杨×明前不久刚来公司收过账,这说明他还没离职。老板查知,杨×明开的收款收据上,盖的是“深圳市雄丰达科技有限公司”的公章。朱丹拿着这仅有的资料,抱着孩子,再次来到龙岗区平南派出所,但派出所称仅凭这些还是立不了案。
朱丹觉得只有自己想法子去抓人了。2月5日,朱丹来到自己曾工作过的公司,让同事给杨×明打电话,约他第二天来公司维修机器。杨×明此时并不知他几个月前所作的恶,已给自己和他人种下了苦果。
2月6日,朱丹首先报了警。当杨×明如约前来时,立刻被守候在公司的警方抓获,并扭送到平南派出所。
在警车上,杨×明看到抱着孩子的朱丹,很吃惊。朱丹问他:你还认识我吗?杨×明没有吭声。在派出所,警方给杨×明抽了血,拍了照,做了笔录,也给朱丹做了笔录。朱丹问杨×明:你看这个小孩像不像你?杨×明没有说话。过了很久,他问了句:小孩几个月了?朱丹说:孩子肯定就是你的,你还问!杨没有说话。到了晚上,派出所办案人员告诉朱丹:这事还是立不了案。
当晚9时,杨×明被派出所放了。出了派出所大门,杨×明在前面走,朱丹紧跟在后面,问他:这孩子怎么办?我和孩子没地方吃没地方住,你看要怎么办?杨×明没有理她,走得飞快,甚至跑了起来。朱丹抱着孩子跟不上他,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消失。朱丹赶紧打他手机,但他手机已关机。
DNA鉴定确系杨×明儿子
【深圳市公安局龙岗分局鉴定结论认定,朱丹儿子是杨×明与朱丹亲生子女的可能性大于99.99%……杨×明的电话已由原来的“关机”状态变成了“过期”状态。】
2月7日上午,走投无路的朱丹站在平湖街道办门前不远处的人行天桥上,抱着孩子,决定从天桥上跳下去。临跳前她给深圳电视台《第一现场》栏目打了电话。《第一现场》接听人让她不要跳,记者马上就来。
《第一现场》报道后的第三天,平南派出所第一次主动给朱丹打电话,让她带小孩过去,给他们抽血做DNA鉴定。
3月16日,深圳市公安局龙岗分局鉴定结论认定,朱丹这个儿子是杨×明与朱丹亲生子女的可能性大于99.99%。但这个鉴定结论直到4月30日才告知朱丹。此时,杨×明的电话已由原来的“关机”状态变成了“过期”状态。
5月12日,朱丹记不清第几次到平南派出所询问办案进展,办案警官仍称立不了案,也找不到杨×明,让她到法院去起诉。
在此期间,朱丹没有停止过寻找杨×明。她一直不停地打杨×明的电话,还和朋友一起到宝安寻找“雄丰达科技公司”,但工商部门没有这家公司的注册资料。
“是你种下的孽种,你就要负起责任!”
【朱丹说,她希望杨×明尽快与她联系,承担起抚养儿子的责任,“否则我没法给自己的丈夫一个交待,也不知道今后和儿子该怎样活下去。”】
根据杨×明在平南派出所登记的资料,杨×明生于1971年8月,家庭住址为湖北省安陆市××乡××村二组。公安部门的居住证信息系统里,没有杨×明的资料,但有留有杨×明作为联系人的杨妻肖×芳的资料。肖×芳登记的工作单位为位于宝安福永福海科技园的一家精密技术公司。不过,该公司有关人员称,肖×芳确曾在该公司工作,但现已离职,去向不明。
昨天,晶报记者查到“雄丰达科技公司”的电话。该公司负责人李想称,他们公司已在去年五六月间更名,公司只有他和另一名维修工,没有杨×明这个人,也没有接过平湖这家公司的单。他还介绍,目前在深圳做波峰焊等机器维修的,很多都是湖北人。他公司的另一名维修工就是湖北人。
晶报记者打通这名维修工的电话,他果然认识杨×明。该维修工说,他2004年在深圳认识杨×明,因为都是湖北老乡,他们经常有一些联系,杨×明一个人在外接活做,没有公司,有时客户要收款发票,杨没有,他曾给过杨一些收据,这些收据当时盖的就是“雄丰达科技公司”的公章。他说,为这个,他还被公司罚了款。
“今年上半年就没见过他了。”该维修工说,他也在找杨×明,因为杨曾向他借了500元钱,至今没还。他表示,杨×明应该还在深圳。这位维修工答应记者会和知道杨×明电话的人联系,他把记者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与杨×明有联系的人。昨晚11时许,这位维修工突然给记者打来电话,称杨×明刚刚用公用电话给他打了电话,把他大骂了一顿,让他别多管闲事。他称,他再也不介入此事了,让记者不要再找他。
朱丹和儿子目前住在东莞东坑镇的一个同学家。她来深圳后,一直住在平湖一个朋友家里,春节期间,朋友回家了,她就和儿子在朋友家的空房子里过年。在朋友家呆了两个月后,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呆下去,便到了东莞同学家。但她不敢把这些情况告诉他们。到现在为止,朱丹的娘家人也不知此内情。而丈夫则自她离家后,就再没给她打过电话。丈夫给她的1000元钱早已花光,她只有向朋友借一点钱,给儿子买奶粉。
“是你种下的孽种,你就要负起责任!”朱丹说,她希望杨×明尽快与她联系,承担起抚养儿子的责任,“否则我没法给自己的丈夫一个交待,也不知道今后和儿子该怎样活下去。”